以社群力量護家:讓《無家可歸的中學生》回家

【專欄/溯溪漫談】主筆/劉承欣 圖片/無家可歸的中學生中文官網

「無家系列」和「貧窮物語」是日劇、漫畫、電影常出現的主題之一,從早期《無家可歸的小孩》,到近期的《貧窮貴公子》、《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》等等,都可看到以瀕臨崩解的家庭為題材的作品,然因作品定位與預期效果不同,分別發展出描寫人性溫暖、苦中作樂為主的勵志路線,或著墨家庭失去護衛能力時,家庭成員無可逃躲的物質與心靈危機,兩種不同調性的敘事型態,而最近在台上映的電影《無家可歸的中學生》,顯然比較傾向於前者。##ReadMore##

電影《無家可歸的中學生》改編自日本搞笑藝人田村裕的半自傳小說,描述中學生田村裕在父親一聲「解散!」下,突然面臨了家庭崩解的處境,當中經歷與大哥、二姐分開,獨居於公園求生的貧困時光,之後藉由鄰居幫助,而能與哥姐重新開始一起生活,以田村裕成長過程中面臨的點滴為經,師長、家人對他的支持為緯,譜寫因旁人關愛而生的生命勇氣,少年以搞笑面對人生困境的溫馨小品。

少年面對貧窮衍生的各種求生行為,如反覆搜尋零錢、乞食餵鴿子的麵包屑、三百元過一個月等,在不景氣的年代固然特別容易引起共鳴,但更為動人的是,在家瀕臨崩解的時刻,朋友的母親和同一社區的人願意伸出援手,有錢出錢,有鍋子的給鍋子,有愛的付出愛,因為許多雙手給予支撐力量,讓父母缺席的家,以另一種形式維繫下來,小裕和姐姐不用去當別人的養子,不只意味著免於物質匱乏,能夠生活於同一姓氏、同一屋簷底下,更象徵家人間緊密的牽繫並未斷絕,這樣的完整正是支持少年以微笑面對眾人的力量。

電影也觸及了人理解並克服傷痛的成長契機,母親在小裕年幼時即因病過世,當時他不完全瞭解死亡的意義,直到幫助他們家的恩人亡故時,才深切體會到母親之死,體會到死亡代表永遠不再相見,因而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。表現於外的是他翹課、無精打采等脫序的行為,卻沒有人發現他內心的偏向,直到關心他的老師知道他厭世的想法後,寫信告訴他:他不只是被關心的對象,同時他也是帶給大家歡樂、不可或缺的存在,透過在人際網絡中肯定自我價值,他重新發現樂觀生活的意義。

這一則脫胎於自傳的生命故事所以感人,原著小說文字質樸,卻能在日本熱賣,也許正因突顯了一層層的人際網絡包裹下,人生容或有缺憾、有面臨破滅的時刻,卻仍會有人願意迅速補位,在孩子將要墜落時,以各種方式將他們留在有情的世界中,將他們流浪的身體與心靈,送回一個名為「家」的地方。

此外,電影也提醒了我們:除了一而再、再而三的給予與包容,協助這些流離在外的孩子,找到自己的價值,讓他們知道自己是有價值的、被需要的,有能力在社群中散發光芒,帶給周遭的人快樂與幸福,而非因無用而被拋擲,更是守護一個人、一個家不可忽略的核心價值。

《無家可歸的中學生》以失去家為始,以「無家可歸」命名,描述的卻是眾人如何為孩子守護一個家,讓孩子有家可回的故事。

〉〉〉延伸閱讀:

→→《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》

導  演:是枝裕和
上映日期:2005.02.04

相對於田村家三個孩子,包覆在人情的溫暖善意下,《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》訴說了崩壞之家的另一種可能,那就是許多渴望與焦慮都被藏在斗室之內,無人知曉,包括想和同伴一樣去上學的願望,想談鋼琴的願望等等,皆不被知曉。

母親限制小孩隨意外出,使他們成為脫離社會網絡的幽靈人口,當孩子被遺棄,原本為人遮風擋雨的公寓,也漸漸失去「家」的護衛功能,斷絕了母親的照顧與經濟來源,失去家的孩子暴露在各種危機之中,偷竊、援交或者不預期的死亡成為可能發生的情境,儘管電影中的大哥極力抗拒,卻也無可避免的面對了妹妹的死亡,而這一切真實的發生,所帶來的創傷,除了當事人,誰也不知道,也因此除了與同樣孤獨的女孩互相扶持外,誰也無法帶給那幾個孩子一絲希望。

善意接濟他們的便利商店女孩,雖曾告訴他可以通知社福團體,大哥卻不想家人分散而拒絕,點出了與《無家可歸的中學生》同樣的核心價值,也就是除了經濟匱乏與否外,家的相對完整、與家人相守,畢竟是人內心最無法割捨的願望。

→→象圈工程:為特境家庭圈出希望影音專訪)
從2006年起,伊甸基金會運用議題管理、專案執行的長才,與《遠見》雜誌合作的「上學好難」專題,讓台灣民眾看見偏遠小學存廢的嚴峻課題;2007年, 除了教育,更要處理民生問題,「快樂早餐計畫」應運而生;2008年,開始連結社區、在地組織,希望仿效象群的生態模式,以「大象牽小象」的概念實際培力 在地社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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